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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方無隅,大器晚成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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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柯南】 洄游,三/安柯+降新

  

*獨立個體,和任何篇章無關。

*老梗,吧(?,OOC通常運轉中。

*對,回數改了,原因在最後面onz


*前面部分請見:

 

*部分架空設定有。

 

 

 

 

『……你看起來不太好。』

 

當那位FBI對降谷零說出這句感想時,降谷零心想自己也許真的看起來很糟糕──被一位終年黑眼圈不離身、看來像萬年睡眠不足的男人如此認為,可見有多慘。

將路上隨便買來的三明治給囫圇吞嚥下最後一口──麵包邊緣太乾,生菜出水,美乃滋升溫,無論如何放寬標準、都稱不上好吃的食物──僅僅為了維持必要的生命機能而吃下它後,抹淨唇角的降谷零感覺指腹摩娑過未刮淨的鬍渣扎手,淺褐墨鏡下的視線,不曾正眼看向長椅另一端的赤井秀一。

『我只是想安靜過完這天。』

 

他在標記著三角形的這日前晚,遞出假單。

 

快速批准的上司眼裡的欣慰、主動分配起他份內工作的下屬眼底的擔憂,降谷零都很感謝,儘管那份感謝的情感下,存在鎮片虛無和深不見底的,深黑。

他並非終於想通了或是想要好好休息,只是想起那個地方。

那個安室透曾經牽著柯南的手,聽著孩子提出約定和心跳聲的,幽靜所在。

 

非假日的水族館人潮不比假日時擁擠,可說近乎蕭條,許多地方甚至幾無遊客人煙。因此當降谷零駐足在毫無說明緣由、只掛上「今日不開放」告示牌的深海館入口前,才會瞥見在此顯得異常突兀的那道高個子黑影。

 

近一年來,赤井秀一出現在降谷零視線範圍的機率不低。總行動結束後,赤井秀一以協助搜捕下落未明的黑衣組織殘黨的FBI身分,繼續留在日本;然而降谷零心中卻認定,赤井秀一留下的緣由,並非表面如此單純。

柯南是活生生、具體存在的一個孩子,無論那個孩子是生是死,總要有誰從現場帶走他。

在行動當下知道柯南在組織據點裏頭的,只有三人;研判孩子於那般出血狀態下、不可能獨力行動後,赤井秀一便順理成章地成為降谷零認為最有可能、亦是最有嫌疑者。

而赤井秀一種種猶如監視他、確認他狀況的舉止,益發讓降谷零起疑。

 

既然將赤井秀一視為最有可能知情者,降谷零也沒放過對方;然而不管降谷零如何追問如何逼迫、甚至按耐不住怒火動起手來,總是消極躲開攻擊、絕不回手的赤井秀一,對於有關江戶川柯南的所有追問都沉默依舊。

不,不只有關江戶川柯南的問題;就連降谷零脫口而出工藤新一的名字,改口詢問那名高中生偵探下落,對方也只於那個當下抬眸,多瞥了他一眼。

僅僅如此。

深綠眸中似乎蘊含解答,降谷零卻只解出團更難以解讀的迷霧。

 

『如果你不肯給我一個答案,那就不要假惺惺地出現在我眼前。』

掃了眼依舊坐在原地、並未因他話語而離開的深色身形,降谷零揉皺手中那張原本包裹著食物的油紙,把一切因赤井秀一而起的怒意,都給使力地揉入。

『我說得話有哪句你聽不懂,赤井?』

『為什麼……』

若是以往,面對他的發問或刁難,赤井秀一會乾脆地安靜,或是離去,今日卻再度開口,『不繼續了?』

 

意外的問句縱然簡短,卻犀利地銳利地毫不留情,直截刺中傷口中央最疼痛處。

降谷零比誰都明白那道問句的意義。在這一日到來前幾周,他完全放棄繼續追查──無論他追的是柯南、還是工藤新一的下落。

 

對於赤井秀一的消極沉默,他從怒不可遏的極度不滿,隨著時間輾轉,逐漸淬鍊成另一種解讀和猜測。

當那道猜測初次從腦海中浮現時,降谷零將其當成自己精神狀態已經不太正常,才會冒出的可笑假設,並把它埋至最不見天日的深處;直到不知第幾回的線索再度中斷之際,降谷零終於正視那道可能性假設。

 

最不可能的假設,有時,反而才是正確答案。

 

一道道的線索不是中斷,便是突然拐了彎接去錯誤的結論,說明有人不希望他找到人,或者是,那人自己不希望降谷零找到他──不管那人是柯南,還是工藤新一。

從赤井秀一的表現來看,後者的可能性頓時成為壓倒性存在。

那是他最不願意承認的假設。

彷彿對他的懷抱從不加以拒絕、對他露出微笑、曾經安撫他讓他傾聽心跳聲的那個孩子,已不存在於現實中。

僅僅,以過去的殘影姿態,沉睡於他心底。

 

降谷零找不出哪個環節出了差池。縱使他歸納出可能答案,然而連結到答案的中途因素,卻依舊渾沌難明。

為什麼要拒絕?為什麼不現身?為什麼如此輕易地離去?

太多疑問沒有答案,太多情感醇厚地,積累成近乎令他無法呼吸的負荷。他在幾乎就要呼吸中止的邊緣,藉由武裝成的訕笑口吻,逼自己吸入一口喘氣,若無其事地將問題扔回。

 

『……不覺得現在才回過頭來問我為何放棄,是件太狡猾的事嗎?』

『偵探的本質之一,不就是狡猾?』

赤井秀一總算站起身去。日照投下的影子隨著偏離正午時分的日光給拉長些來,比起適才,往降谷零的腳邊更加接近一點,『我以前認識過幾個偵探,其中兩個,一名宅配員和一個小朋友,尤其狡猾……』

『赤井!住口──』

傷口被血淋淋地鑽入,赤井秀一的嗓音如刀刃尖端森然,挑開已然癒合的暗褐痕跡,強迫傷處再度暴露浸淫於冷鹹海水裡,奪取溫度,賦予痛楚。疼得他想咬緊發起顫來的牙齦,連出口制止的叫聲都抖著。

 

「然而那般狡猾,其實都是虛張聲勢的偽裝。」

 

心跳聲不知何時,已然,消失殆盡。

那句話,不是赤井秀一的聲。

 

陡然放大的瞳孔動搖著,動搖所有情緒所有一切,混合成濃墨似的深邃。降谷零感覺周身陷在那團不純粹地混濁深淵底,無法動彈。

像是自嘲的話句來自赤井秀一手上的手機,被機器重新詮釋的嗓音並非全然陌生,他聽得出來,是個少年。

是個聲線和那個孩子認真起來時的嗓音相當接近的,少年。

 

「你在等他放棄嗎?」手機裡的赤井秀一這麼問,回答他的是相當久的默然,久遠的盡頭,是一聲幾乎要被遺漏的嘆息。

「……我希望他放棄。」

少年聲音裡,存在比嘆息更難以明確探知的,滯礙黏稠:「他喜歡的柯南已不存在,現在這樣子我也──」

未完句子中斷,被誰硬生生切斷了運作。

 

動搖的目光重新聚焦,面前那個黑色身影將按去螢幕的機械給收進外套口袋,把那人還存活的直接證據,重新收回遮蔽一切的黑暗中。

『那個聲音是……』

降谷零聽見自己的疑惑,搖晃得,竟和那名少年的聲調如此雷同如此相似。

『你聽見了。』

沒有否認,赤井秀一燃起口中含著的菸,一瞬的橘紅光彩落在降谷零的瞳孔中,如同一瞬的希望,搖曳著明滅不定光芒。

移不開視線的他,著魔般地凝視著赤井秀一,慢慢站起。

 

從積累近一年的泥沼中,起身。

 

『讓我見他。』

胸口燥熱地讓降谷零吃驚。已經許久沒感覺到那般熾熱,彷若心臟重新運作,血液亦重新流動,可以聽見恢復跳動的心搏聲,一下。

『即使一切都已經不同了?』

『我知道自己想見的是誰。』

勉力擠出的聲支離破碎地,落入耳中,不像是自己的乾啞嗓音:『我知道那個孩子在總行動時是為了甚麼而冒險,也知道他終究會恢復原本模樣。』

 

發現那只鞋子的地點,正是孩子的目的地;那個地點太過於一目了然,即使赤井秀一和孩子未曾透漏半點,降谷零仍舊將孩子的真實身分和關聯性給串了起來。

他摘下墨鏡,還不是太削弱去的日光一下子湧進視野中,刺目地讓人幾乎要滲出淚來,但他沒低下頭去。

他不敢挪開視線,不想讓赤井秀一消失在自己目光中,半秒都不行──即使他痛恨那個傢伙總是能比自己更接近那個孩子,似乎比自己更能獲得孩子完全的信任──然而在這當下,那人握有唯一一個,如此接近的線索。

他不能再錯失,不想再失去。

就算是拒絕,他也想聽那個孩子那個少年親自對他說出。

 

和降谷零對視著的赤井秀一,像是意圖從他身上讀出甚麼,爾後,緩慢移開視線。

『……我希望你記住一件事。』

始終沒有起伏變化的赤井秀一聲調,近似錯覺般地,在此時增添一點溫和意味:『小朋友他在某些方面,比你認知的,還要膽怯……』

 

降谷零還未釐清那句稱不上同意與否的文字,純黑色身影就已帶著菸霧向前邁步遠去,牽引著他的視線追隨而去。

前方終點沒有其他通路,僅有今日未開放的深海館。當他看著赤井秀一毫無阻礙地拉開掛著告示牌的門把、閃身進入門後之際,又一聲清脆、堅定的心跳聲,清晰如雷,從體內傳遞到降谷零的耳中。

撼動他的鼓膜,和雙眸。

 

未完全密合的厚重大門留著一條縫隙,深黑,如同誰在對降谷零送出邀約。

邀約他的人絕非赤井秀一,他相當清楚。

鼠灰微藍目光凝視男人踏入的所在良久後,降谷零終於踏出步伐。極為艱難、猶如才剛學會走路的新生兒般,朝著那道邀請邁出,一步。

 

幾乎沒有變化的室內,比記憶中還要更來得黯淡漆黑。除卻展示窗後透進的深藍光線,及偶爾點綴般的逃生指示燈箱的亮綠光芒外;原本走道兩側指引作用的燈光皆安靜地,隱身於此片黑暗中。

不過此等程度的照明不足,尚且無法絆住降谷零。原本依稀可聞的、赤井秀一身上的菸味已蕩然無存,也同樣不構成妨礙;男人腳下步伐從略略急促開始加速,到達小跑步的程度。

 

即使沒有任何指引,即使舉目一片黑暗,降谷零仍舊清楚,他該前往的地點是何處。

 

在那根不起眼的柱子後、在那個幾乎不會有人注意到的角落、在柯南擁抱住他說出約定的所在。

他停下腳步。

 

『你看起來真的不太好,降谷先生。』

 

有些笑意有些鼻音的嗓音,聽來就和那段錄音如出一轍;然而降谷零的喜悅卻霎時凝結。

赤井秀一那幾句話的箇中涵義,他頓時明瞭了泰半。

『希望你不要怪罪赤井先生,是我拜託他不要透漏任何事。』

輪椅上的少年以降谷零從未預想過的姿態,對僵住的他露出帶著苦澀的端正笑顏。儘管如此,湛藍眸子依然搖曳未曾改變的光彩。

 

如同這片深海中,唯一的光芒。

 

 

 

 

 

 

 

掙扎很久(真的很久),我決定順從自己的慾望(?
原本預計只有3+1回的這篇,因為這一回,只好硬生生成為4+1回,

下一回很快就會出現了(大概

 

可以先說的是請放心,坐輪椅只是為了復健中行動方便,並非永久性。

 

最後仍舊感謝看到這裡的各位。


*下一回請見:

 

 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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